《第一百零五章》愛人之吻
楊雪舞放下手中的食物,柔聲勸他:「別生氣了!事已至此,我們也莫可奈何。」
「那倒不一定,不過這事得仔細做個打算,還得到城裡去一趟。」宇文邕反倒自信地發出反駁,他的嘴角因思緒所至而微微勾起,眼睛輕眨睜開,透著不一樣的光彩。
「什麼事啊?」楊雪舞張大眼眸望著他,疑惑極了。
「我要給楊堅一點教訓,還要提醒贇兒別得意忘形,得戰戰兢兢地做個好皇帝。」宇文邕邊說邊以牙齒撕下一塊雞肉,用力咀嚼著。
楊雪舞聞言頓時驚訝不已,連說出的話都有些顫抖:「阿怪你到底是要……千萬別做傻事啊!」
「呵!妳看妳一向英明神武的阿怪,像是會做傻事的人嗎?放心,我不會傻到讓自己與他玉石俱焚,要焚只能他這顆石頭自己焚去!」宇文邕再度以輕快自信的態度回應雪舞,讓她瞬時減了不少擔心。
「你啊!還是這麼高傲自大。」楊雪舞狀似無奈地搖著頭,內心其實高興著,眼前的男人還是那個傲比天高的宇文邕,沒有因為今天的打擊便一蹶不振。
半個時辰後,兩人都吃飽喝足,加上身子也好好梳洗過,正是感到最為舒服的狀態。不過越是舒服,越是令人感受到今日在山中奔波一整天的疲累。
見到楊雪舞打了一個大哈欠,宇文邕微笑說道:「今日累壞了吧?吃飽了就快去睡!明日陪我去一趟城裡,咱們再想想未來……的日子該怎麼度過。」
「未來……,好!」楊雪舞看著阿怪提起傷心事,自己也顯出一副心事在懷的模樣。她的心底也壓著個祕密,不想在他剛失去帝位打擊的現下說出口。
這一夜中,宇文邕因為真的感到疲累,加上好不容易失而復得楊雪舞,得以抱著她入睡,格外地安心,他不但一夜好眠,竟然還極少見的徹底睡死了。
寅時剛到沒多久,因為宇文邕以往必須上朝的緣故,這時還是習慣醒了過來。
卻驚訝地發現楊雪舞沒有睡在自己身邊。
「雪舞!雪舞!」
他在仍舊昏暗的天色中心急萬分地奔出房舍,竟然看見楊雪舞點了一支蠟燭坐在門口,痴痴地望著天空,似乎之前是在看星星,現在則望著他露出驚訝的神色。「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妳在做什麼?怎麼不好好休息呢?」他疑惑問道。
「我……只是想多感受一下活著的感覺,想再看看美麗的星空。」說著說著,楊雪舞忍不住流下淚來。
隱瞞不住了!她好想告訴他自己有多麼害怕,好想要他仔細看著自己最後的模樣……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宇文邕走上前半蹲下,一手抹去雪舞臉上的淚珠,同時張開手掌牽著她一起坐在屋前的空地上。
楊雪舞嘆了口氣,停頓好一會兒,才徐徐開始告訴他自己離開他身邊後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被馬拋下、誤入斷坑、平安之墓、巧遇四爺,還有那與她一見如故的蕭若安。後頭關於楊堅的事,她說得惆悵無比,再一直講到天女花造就奇蹟的結果,他們兩人現在才能平安地相守在一起。
「那為什麼要哭呢?妳一定還有其他的事瞞著我?」宇文邕目光敏銳地直望著她。
隨後在他的不斷追問下,楊雪舞只好老實說出關於楊堅對她下毒的事情。
這直讓宇文邕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連怒罵楊堅都用不上心思,甚至忘記了要這麼做。
「雪舞!沒關係,別害怕,有阿怪守在妳的身邊。」感受到她劇烈的不安與恐懼,宇文邕只能勉強吐出這句話,同時將雪舞緊摟在懷中,讓兩人的臉頰靠著彼此的肩緊貼著。
楊雪舞看不見宇文邕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覺到他在哭,而且刻意不讓自己看見。
看不見不代表不會有感覺,宇文邕每一個哭泣的抽噎都同時牽拉著她的心,那般脆弱的心臟,被緊掐著拉扯,一抽一抽地痛,幾乎疼地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不想看見你哭,我想要你好好的。」她終於忍不住推開宇文邕的身子,正視他哭泣的臉龐,輕輕地伸手抹去淚痕。
她又讓這個男人為她傷心難過了!她怎麼就那麼沒有用呢?阿怪的苦頭吃得比她更多更長,她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大不了兩人一起中毒死去,手牽手在陰間作伴吧!
楊雪舞望著因傷心而淚流不止的阿怪,心中好痛,一個發自內心的願望,讓她好想要安慰這個又因他受傷的男人。
楊雪舞主動將纖白的雙手搭上阿怪的肩膀,緩緩靠近,笨拙地用自己的軟唇磨蹭著他的薄唇,這樣主動的姿態牽動了宇文邕這些日子以來不斷隱忍而深藏心中的種種情緒,濃烈似血的思念、害怕失去的恐懼、對雪舞摯愛的渴望……
他張開長臂大力抱住眼前的柔弱女子,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血骨般。
兩人的雙唇自交疊貼上就沒有離開過,他們跌跌撞撞地移至門邊,腦子裡想的都是進屋子裡去、進房去、到床上去……
世界以他們為中心在旋轉,浪漫的激情一觸即發,唇瓣上的熱潮洶湧、懷裡的柔軟溫軀,全然讓他們迷失了方向。
只是返回房裡的一小段路,卻怎麼也走不到,他們誰也無暇睜開眼睛仔細瞧瞧四周,只是順著對方身子用力的方向,移動旋轉著,像在跳著一首過於黏膩的雙人舞曲。
一個迴身,轉至牆邊,宇文邕使力將楊雪舞抵在牆上,唇邊的纏綿釋放不開,他的熱情幾乎要將女人壓扁在牆上。微感難受的楊雪舞輕輕向前推,一個用力,兩人再度轉圈,碰到了桌子,這次卻是宇文邕被楊雪舞半壓在桌上,繼續激吻著。
他感受到對方過於柔軟的軀體,一個激動將雪舞攔腰抱起,雙唇沒有放開,可人兒被騰在空中持續旋轉著。
旋轉與碰撞在小屋裡不停製造出噼哩哐噹的聲響,兩人充耳不聞,熱唇的需索仍然漫無止境,直到宇文邕的後膝蓋碰到了炕床邊緣,失去了平衡,兩人猛然一起倒臥在床上。
「啊嗚!」宇文邕吃痛低呼。民房裡的炕床不比皇宮裡的高床軟枕,抱著一個女人倒下的結果,便是撞得背脊生疼。
「你還好吧?」趴在他身上的楊雪舞迅速抬起身軀,關心地詢問,一回神發現自己的臉竟還是距離男人的那麼近。
近到能看清他濃長的眼睫毛一根根柔順地展開著,鼻樑的弧度完美得無懈可擊,那雙大眼裡漆黑的眸瞳,毫不掩飾對自己強烈的慾望,直叫雪舞被看得臉頰生煙。
「妳將我這樣撲倒在床上,到底在急什麼呢?嗯……親愛的雪舞姑娘?」宇文邕望見她明顯泛起的羞澀,嘴裡沒有放過好好調戲一番的機會。
「我…我才沒有撲倒你,是你……」楊雪舞的臉羞得更紅了,不光是因為男人煽情的言語,她想起自己方才吻得昏天暗地的激情,連什麼時候、怎麼來到床邊的都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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