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做戲替身
楊雪舞一聽滿臉通紅,雙掌立刻抵住宇文邕的胸膛,用力推開他坐起身來,慌亂中結巴道:「不……不!阿怪說過自己一言九鼎的,你不怕毀諾會被自己的鼎……壓死嗎?九個鼎很重的!」
宇文邕此刻也已在床榻上坐起身,聽了此話一愣,不一會兒便放聲大笑起來:「雪舞,妳真有趣,這讓朕對妳更加有興趣了!」
楊雪舞有些害怕地將身子朝後挪了挪,宇文邕看不清她臉上驚慌的神情,只道她是害臊,雙手一攬將她摟進懷中,帶著男人特有氣息的炙熱唇瓣就這樣烙印在她同樣柔軟的雙唇上,肆意地吮吻著。
「不可以!」楊雪舞心中暗叫道,同時張齒用力咬了宇文邕的嘴唇一口。
「端木琅,妳竟敢咬朕!」宇文邕低吼出聲,一句端木琅卻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摸著自己被咬的嘴唇怔怔地發楞。
月光的遮蔽突然消失,皎潔的明月再度從窗外輕撒下大片的銀白,兩人之間發生的種種,突然一下子在眼前清晰起來。
「對不起,阿怪,雪舞不是故意的,雪舞只是希望你遵守承諾。」她低低地嗚咽著。
宇文邕輕撫著嘴唇發愣的舉動,楊雪舞看得一清二楚, 想起了從前他以嘴強餵自己解藥之事,她竟無意中勾起了男人的傷心回憶,而且還是以一模一樣的方式……
半晌,兩人之間沉默著,直到宇文邕冰冷而無情地說出幾句話:「放心!朕不是禽獸,當然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不過妳也要記得自己的身分,身為一個女人,以後千萬別在男人身上亂點火,否則到時朕隨時可以重新下命,那管妳承諾不承諾。」
宇文邕輕舔砥下自己的嘴唇,將鮮血和留在唇上的唾液一併舔淨,有如妖孽般魅誘人心的舉止,還是讓楊雪舞看得臉紅心跳。
「我?在你身上點火?人家是一片好意!」臉紅不已的楊雪舞停止嗚咽,大聲喊起冤來。「真正亂點火的人根本是阿怪!自從前些日子來過碧霄閣後,你總是無緣無故摟我的腰、吻我的臉,老是要睡在我的床上,根本是阿怪先胡來的。」
「哼!妳知道朕為何要這麼做嗎?告訴妳實情也無妨!」宇文邕冷哼一聲,緩緩說道:「皇后的眼線還在四處走動著,朕若是不做做戲、在她走了以後仍然與妳卿卿我我,她又怎會相信朕是真的負心寡情、貪戀新人忘舊人?既然要狠下心給她致命一擊,就要做得十足像才行。」
「其他的妃子也對朕久不臨幸之事頗有微詞,妳說朕需不需要一個乖乖聽話的妃子來當擋箭牌呢?」他的神情越發高傲無情,說出的一字一句何其冰冷。
雖然對這個替身的感覺也時不時讓宇文邕感到迷惘,他知道自己絕捨不得失去這個心靈依靠,卻不能確定自己是真對端木琅有幾分情意,還是將對楊雪舞的愛情全部轉嫁於她。真要探究至深處,他仍是心境清明的很,端木琅畢竟不是楊雪舞,故必須利用之時,他便不會手軟,可以像當初利用玉兔一般,不擇手段地利用端木琅讓阿史那死心。
「做戲!擋箭牌?你!」楊雪舞聽入這些話後,心中徹底明白了,卻也神情黯然地說不出任何話。
「怎麼?覺得朕無情、卑鄙、薄倖?所以不說話?妳不好奇朕為什麼要對皇后和其他妃子這麼做嗎?」楊雪舞的神情與靜默讓宇文邕的心有些難受,他故意強做鎮定地大方詢問。
楊雪舞當然知道為什麼,但她不能問、不能說自己早已察覺真相,這男人的硬骨脾氣她還不清楚嗎?阿怪一定是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軟弱,才會每一次利用她時都不解釋,改以霸道蠻橫的態度應對。
心頭ㄧ陣窒悶的難受,她突然明白了一切的因由,卻寧可什麼都不知情。
「不好奇,雪舞身分低微,不需要知道阿怪在想什麼,只要配合阿怪做戲到底。」她的語聲低落,聽來與她受傷害的心情同樣難受。
一陣沉默之後,楊雪舞再度開口,語氣更變得嚴肅至極:「不過請皇上記住,在皇上心中,阿琅只不過是楊雪舞的替身,還有用來欺騙皇后的晃子,充其量只是一張擋箭牌,請皇上千萬不要對阿琅認真了,像今天晚上的事,阿琅不希望再有第二回。畢竟若是連皇上自己也弄不清真與假的差別,還蒙蔽了自身心意喜歡上阿琅,阿琅豈不是罪過大了!」
這個回答倒有些出他意料之外!聽著「楊雪舞」左一句阿琅、右一句阿琅,叫他皇上,還說出了如此劃清距離、拒絕情意的話,宇文邕莫名地感到憤怒與心痛。
難道他想錯了,這個女人其實對他沒有任何情意,一切只是職責所在,所以才會迂迴出言拒絕他。他心下暗嘆自身的一廂情願與衝動,竟讓一個堂堂皇帝面臨如此不堪處境。
他站起身來離開床榻,望著楊雪舞厲聲說道:「朕不糊塗,妳到底是誰,朕當然知道,輪不到妳來提醒!但妳也要弄清楚自己的身分是朕的妾,妳的人妳的身子全是屬於朕的東西,朕認不認真輪不到妳來決定,別說寵幸一事,就算朕想要殺妳,妳也只有接受的份!」
宇文邕隨即轉身拾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在楊雪舞有些心傷的目送之下,步出閣室、走出了碧霄閣。
幾個守在閣樓外的太監意外看見皇上的身影出現,哪還敢繼續打著瞌睡,趕緊加緊腳步跟在聖上後頭,掌燈護駕拱著他往宣室殿的方向走去。
走在月色昏暗照不清前方道路的黑夜之中,宇文邕的手指不經意又碰觸了才剛被咬傷的唇瓣,他心傷之餘憤慨萬分,口中低低怨道:「哼!這女人以為自己是誰?不過就是個假替身,假的就是假的,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了嗎?竟然叫朕不要認真、還不准朕喜歡她!」
唉!也罷!就算連咬傷的位置都一樣……這女人終究不是真的雪舞,不是……!
他閉了閉雙眼,帶著一臉隱忍著什麼痛楚的神情,大步邁開,一抹修長健碩的身影,隨即融入無盡的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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