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傷口
看到房門,楊雪舞這才想起,她原本是要想法子勸服宇文邕今晚睡床,而由她睡地上的,沒想到一開始想蘭陵王的事就出了神。
她萬分感激宇文邕為救自己受了傷,昨晚還為她採舞草在外奔波了一夜,也不知道有沒有睡好,早上就又為她煮藥,接著騎馬帶她趕路至天黑,這疲憊是可以想見的。
楊雪舞心想,不管宇文邕如何推卻,她非得說服他睡床,好好休息一晚不可。
走進房裡,楊雪舞發現宇文邕早已因為疲累,坐臥在床上睡著了。
「這倒省下我不少唇舌工夫。」她欣喜道。
看著宇文邕因疲累而如此熟睡,雪舞感到非常欣慰,她輕輕拉直宇文邕的腿,為他脫鞋、蓋上棉被,希望他能躺得舒服一點。
「對了,今日還沒看看劍傷復原的狀況。」想起那傷是宇文邕自殘所致,楊雪舞就有說不出的愧咎,她覺得自己不值得宇文邕如此捨身相救,幸好最後兩人平安脫險,否則這恩情叫她何以回報呢?
楊雪舞小心翼翼掀開被襦,不要吵醒熟睡中的男人,不料看到傷口早已滲出血來,沾濕了包裹的布條與衣袖。她趕緊取下布條檢視傷口,一看大吃一驚,這劍傷本來就不淺,如今癒合狀況不佳,明顯裂開成一條可怖的粗長裂痕,深可見膚,加上舞草綠色的汁液與滲出的鮮血,混合成濃稠的深紅色血糊,模樣甚是恐怖。
心中不由得責怪自己又連累了他,想想宇文邕帶著這傷,連著兩天勞心勞力、翻山越嶺,過度疲累之下,傷口復原力自然也大減了。
因為碰觸到男人的手臂,感到一股不對勁,她猛然想起了一件大事,趕緊用手背觸摸宇文邕的額頭,果不其然,他的身子在發著高熱。 這事可大可小,若傷口發炎大肆發作了起來,身子捱不住,丢了一條性命也不無可能。
難怪宇文邕會昏睡過去,他一定是感到相當不舒服吧!
楊雪舞收拾起擔憂的心情,改以醫者的心態趕緊先將傷口蓋住,再用本來要擦臉的清水,沾溼布巾放在宇文邕的額頭上。
「雪舞,雪舞,不要走!」正想法子尋找乾淨的布塊間,聽見他在夢中呼喚自己的名字,楊雪舞瞬時傻住了。
他是在做夢嗎?夢見的是自己?
沒想到接下來宇文邕突然伸手在空中四處亂抓,好像在找尋著什麼?
楊雪舞深怕他又把傷口弄破得更嚴重,趕緊抓住宇文邕揮動的手說道:「沒事,沒事,我沒走,雪舞在這裡。」
宇文邕意識不清,整個人半夢半醒,只微微睜開眼睛,待看見眼前略帶朦朧的女子的確是雪舞後,便慢慢安靜下來,沉沉睡去了!
楊雪舞微感訝異也有些難過,她輕輕將宇文邕受傷的手臂擺好,然後在他耳邊輕語:「阿怪,我知道你對我有情意,但我是四爺的妻子,就算離開了他,他仍在我的心裡,無法說忘就忘啊!」
這天夜裡,楊雪舞不時沾溼布巾保持濕涼的溫度,為宇文邕擦拭頭頸以降低體溫,她重新清理傷口後,還跟店家要了一點酒澆在上頭再包紮妥當。
如此忙了大半夜,幸好宇文邕在天光微亮之時退了燒,楊雪舞才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她打定主意,明日定要幫他尋找治療創傷的草藥不可。
或許是因為雪舞的病才剛好,體力不佳,精神放鬆之後,突然間她覺得兩眼犯睏、眼前一陣暈,不知不覺就趴在宇文邕的床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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